陈乾六看得出来,赤巫教的人虽然叫嚣,但却并无动手的意思,这架势有点告御状的味儿了。
问题是,他也不是啥青天大老爷。
更为严重的问题是,三圣岛是正紧的魔修,跟正道仙门唯一的关系,就是三位魔尊都是叛教的大货。
所以陈乾六选择了,最快刀斩乱麻的法子,让袁废不可多伤人命,退去两岛的修家。
袁废化为千目灵鳐之后,头顶上七八十只化尸妖眸一转,赤巫教的巫老就纷纷摔落海面,这些巫老的道行,其实并不甚高,很多都不是靠自身的法力飞腾,乃是被几个法力最高的巫老“托举”,以显得声势浩大。
炼气七层罡煞合一的修家,哪里有这般多?
便是遇仙宗,玉清化羽楼,又或者三圣岛,炼气七层以上的修家,也是百里挑一。
随着赤巫教的巫老,纷纷落入海水,后面堵住退路的小星岛修家,干脆自行落水,潜入海中,不敢接战。
袁废牢记陈乾六所言,并未杀伤人命,弄落了赤巫教的巫老,就把身子一摇,恢复了猿猴妖身,腾跃上了公冶望舒的云车。
陈乾六笑道:“公冶师妹,咱们继续赶路罢。”
公冶望舒望了一眼,在海水中载沉载浮的赤巫教巫老,见并无一个身亡,都在拼命的凫水,松了一口气,说道:“多谢师兄。”
陈乾六笑道:“此小事尔。”
公冶望舒催动了云车,见两岛的修家都未追上来,心头略略安定,解释道:“我父兄决计不会如此失智,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。”
陈乾六心道:“有无误会,干我屁事。”
他只是笑了一笑,就把袁废叫到了一旁,说道:“我也算是道魔兼修。”
“本来我该传你天河正法,但你曾出身蜕凡魔宗,故而问你一声,确实还要修魔,还是改修道法?”
袁废毫不犹豫的答道:“弟子愿意继续做个魔修。”
陈乾六取了鬼王宗的秘法,递给了袁废,说道:“你把这部黑混沌天官书抄录一份,有甚不懂,就去问娇娇儿。”
娇娇儿也不敢问,陈乾六哪来的《黑混沌天官书》。
虽然青叶宗夺了此经,陈乾六又会青叶宗的法术,但陈乾六别的法术也会,还明确有个师父,乃是三圣岛的魔尊,她也不敢乱想,怕想多了脑儿疼。
袁废大喜过望,鬼王宗的道法,是不如蜕凡魔宗,但这是鬼王宗的根本道法,可不是蜕凡宗的杂法,他接了道书,便问娇娇儿借了纸笔,开始抄书。
袁废丢了储物耳环,至今还未有闲暇,去置办储物的法宝,故而身上什么也不曾带。
陈乾六见状,又取了一个法宝囊,送给了袁废。
不管是袁废,还是娇娇儿,他都不可能待会青叶宗,毕竟两人都曾是魔修,根底不甚干净,还不如就都归入鬼王宗,反正他也是鬼王宗的门主,他们二人也都是副门主。
出了这件事儿,公冶望舒也不休歇了,一路疾驰,二三个时辰就远远能眺望到一座大岛。
说是大岛,但乱星岛的面积,也实在太大了。
一眼都望不到边际。
乱星岛乃是由数十座山峰组成,交相错落,但大多数山峰之间,都有陆地相连,宛如数十点星星,点缀在海面上,海水深入岛中,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海峡,地势奇特,为地球上所无。
乱星岛上之民,其实并非本来,乃是三位魔尊从各国搬运过来,繁衍数百年,才有如今规模。
其实三圣岛所辖的七十余座岛屿,上面所住之民,大半不是土著,来源复杂,可能有几十个国家移民,互相之间并不融洽,三圣岛的三位魔尊也不在意这等小事,反正他们只是要“人种”而已。
若无凡俗,产出源源不绝的修道种子,任何一家门派,都撑不住数百年的光阴。
毕竟寻常炼气境修家,寿命也只是比常人略永,一家门派总不能只靠那有限的几个金丹,灵胎,修道之人也不是不会陨落。
公冶望舒带了陈乾六,到了乱星岛南边的一处大城,这座大城建造在海边,一半的城市都在海面上,无数建筑林立,各国风格都有,杂乱有序,莫名和谐。
城中观测天空大海,防备有敌人,乃至海中妖兽来袭的探子,见到了公冶望舒乘坐的云车,识得是大小姐回来,立刻飞奔去禀报,不过多时,就有一伙人摆开了仪仗,迎接了出来。
公冶望舒把云车落在了城头上,一个中年男子含笑而出,叫道:“望舒,你可算是回来了。”
“你娘亲甚是想你,快跟我回宫中。”
他又冲着陈乾六一拱手,问道:“可是三圣岛的道友?”
陈乾六笑道:“吾乃姚师门下陈乾六,算是公冶师妹的师兄。”
“另外两位乃是我的随从,并非三圣岛门人。”
中年男子听得陈乾六,是自己女儿的师兄,立刻就亲热起来,对袁废和娇娇儿也没忽略,一一见过礼数,带了四人回到了城中的一座宫殿。
虽然说,凡俗的宫殿,又是乱星岛这种地方,说不上有什么奢华,却也勉强算得上气派。
陈乾六听得这位男子介绍,他亦是姓公冶,名曰:公冶鉴泓。
同行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,也即是公冶望舒的两位兄长。
公冶鉴泓回了宫殿,就传下命令,仍下人准备酒菜,要款待公冶望舒和陈乾六等人。
公冶望舒在酒宴上,什么话也没多说,但等酒宴之后,她就让父亲屏退了闲杂人等,问道:“大星岛和小星岛是怎么回事儿?”
“为何说你逼死了大星岛主之子,强夺了岛主之女,棒杀了小星岛岛主的二叔?”
公冶鉴泓忍不住讪笑一声,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。
倒是他两个儿子一起叫道:“妹妹好不知礼数,怎么跟父亲这般说话?”
“你拜师去了三圣岛,乱星三岛就该姓公冶,大星岛和小星岛之人,不肯服从我们公冶家号令,小惩大诫一番,有什么不对?”
陈乾六心道:“原来真是公冶师妹的家长们干的破事儿。”
“姓公冶的没好人。”
“嗯,好罢,我的好徒儿和公冶师妹,人都还算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