隶州府、隆阳县及早前的上阳郡俱都供奉了鬼神,这让赵福生对于解决鬼祸又多了一条思路。
这些曾经肆虐人间,屠杀人命的厉鬼被敕封为神,自此以功补罪,造福人间。
相比起人为的统治全看镇魔司驭鬼者的人品性情,鬼神的法则虽说少了灵活变通,却更加稳固。
它们一视为仁,只要拜其鬼躯,供其香火,成为它的信徒,便会受它标记,成为它的‘猎物’。
有这鬼神标记在,其余厉鬼无法觊觎被标记的人类,反倒成为其护身法则。
只要赵福生不死,封神榜不乱,这法则永远不破,比驭鬼者安全得多。
赵福生以鬼神收纳香火,就是想要取代镇魔司驭鬼者一家独大的局面。
人祸有时远比鬼祸造成的后果要严重,武清郡的事情更是证明了这一论调。
厉鬼的来由至今仍无得到验证,就连镇魔司也没有论据证明。
当年臧君绩也是非凡人物,打开了十七层地狱,他不知有没有想到厉鬼复苏的来由?
并非只是仅仅人的执念影响,极有可能还是这世间太苦,煞气太重,百姓内心冤屈太多,造成这世道艰难,才使得人临死前的执念化为厉鬼存在呢?
厉鬼没有喜恶,屠杀并非鬼物唯一目的,仅只是在执行执念的过程中会有人命误伤罢了。
赵福生的想法新奇胆大。
不过这也只是她的一种猜测,究竟准不准,兴许将来万安县可能会给她一个答复。
也不知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。
赵福生幽幽的叹了一声,随即强行将心神转入正事之中。
隶州、上阳郡两府及隆阳如今有鬼神坐镇,以鬼神力量,这两年这几个地方会陷入太平之后,驭鬼者无所事事,其重要性会被无形削弱。
虽说他们仍有力量在身,但会在一定程度上受自己束缚。
而这几年一旦三府太平,会转向偏重民生、政事,这样一来朝廷的作用会有一定体现。
驭鬼者实力且不多说,但治地水平参差不齐。
朝廷官员虽说力量不济,可心智水平却又不遑多让。
人类为了利益敢于挺而走险,这些朝廷官员时间一长,未必不敢想办法与镇魔司较量夺权。
若是双方能达成一定平衡,彼此互斗,百姓夹缝生存,说不定比如今一面倒剥削的情况下要好一些了。
“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”
赵福生揉了揉眉心。
她只能尽人事、听天命。
休息了半晌,她拍了拍衣裳起身,与蒯满周道:
“我们继续进京都。”
小孩点了点头。
朱光岭及王、蒋三位神明俱都被标记过,赵福生留意到小孩虽说标记了鬼神,可她应该也有些吃力,脸色越发惨白,而两位鬼神身上的煞气多少也要受到一定影响。
急于赶路的情况下可以使用这样的方法,但进京之行却不急于一时,反正乘坐马车不久也能到了。
赵福生便令隆阳县的人准备马车、干粮,与蒯满周一道上车,傍晚之时才进入帝京中。
一入帝京之内,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头。
帝京入城共有五门,上回来时及离开时城门大开,白日时分任由百姓自由出入,夜里也仅以兵丁镇守。
可如今再次归来,竟然城门紧闭,气氛竟有些肃杀的感觉。
她马车一至城门前,一股紧张的氛围立即传来。
城头上有人厉声大喊:
“深更半夜,哪个敢闯帝京?”
这喊声虽强,但赵福生却听出其中的强作镇定之色,她立即意识到:帝京发生大事了。
莫非是纸人张逃离出武清郡后,进了帝京肆虐?
一想到这里,赵福生心中一紧,她立即将头探出马车:
“镇魔司,开门!”
她这话一说出口,城门上竟然传来齐齐松了口气的声音。
先前还语气凶狠的兵甲语带哭音:
“是镇魔司的大人吗?我们有救了。”
“开门、速度开门!”
上头传来一阵急喝。
事发突然,赵福生没想到自己竟然只是说了一句,守城兵甲竟然就信了,且语气如此急迫,看来帝京这一次的祸事似是与鬼有关,且格外急迫了。
她正在思索之际,便听到城门内传来十几道脚步声响,接着是重重的木拴被众人合力取开,一干人抓住大门,将其打开了。
一行兵甲迎了出来,为首一人身穿将袍,满脸惶恐:
“不知是镇魔司大人,还请大人不要降罪。”
赵福生也不跟这些人绕弯子,直言问道:
“帝京出事了?”
她这样的态度令得士兵们俱都大松了口气,接着为首那身穿将袍的人道:
“今早起,城中突然长出了怪树。”
赵福生一听这话,脸色立时变得格外的难看。
她原本一见帝京这严阵以待的情况,猜到了是出事,但她想过纸人张,却没想过会从守城兵甲口里听到竟是鬼树之祸。
这就出乎了她意料。
“这怪树最初出现在东城燕岭街,出现之后随即吃了人——”兵甲心有余悸:
“被吃掉的人也开始吃人。”
他兴许只是守门的兵甲,对于城东燕岭街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,许多事情只是道听途说,因此并不知道鬼树法则并非吃人,所以说得含糊不清。
其余诸兵听他这样一说,也面露惊恐不停的点头,表示确有其事。
赵福生沉吟了片刻。
她进了一次京,因为曾为五城打印,对帝京情况也有大概了解。
城东燕岭街是达官贵人住所。
那里也是东城镇魔司的驻源地之一,想必常家‘生意’往外发展的过程中,被厉鬼法则标记的‘人’也将根据地定在了燕岭街。
武清郡鬼祸没有爆发时,被标记的‘人’毫无察觉。
它们肉身死了,意识未泯,形成一种特殊的行尸走肉的存在,还真以为自己在为常府的人办事,以换取功德值,轮回来世获得好的身份。
可惜武清郡鬼祸解决后,这些鬼伥立时复苏,才造成了鬼树案延续。
说一千道一万,这些只是鬼伥分身,帝京就算是除了王、蒋、余灵珠,甚至死了一个封都,可仍有其余诸将在,不应该搞得如此狼狈。
城东人口密集,这里住的人身份尊贵,家中奴仆环绕,且有镇魔司在,在鬼祸遍地的镇魔司来说,这里就是一块难得安全之地。
此地距离后宫内城的中都之城东门也不远,仅隔一条街的距离。
平时上朝钟声一响,要上朝的官员离家出门入朝也近,因此这里的房价寸土寸金。
赵福生曾听谢景升提过,这里的一套七间房屋的院舍,至少要卖至一万五千两银子。
而在万安县中,纵使后来徐雅臣买下的豪宅,最终花费不过一千二百两银,这就是差距。
帝京城东房价逆天,可仍因其特殊性、安全性,而备受人追捧。
因房屋价高,且人又多、入住者大多较富裕,那边的商铺、货郎也不少,算是帝京最发达的贸易点之一,十分有名。
赵福生对早前的情况不大了解,但从后汉建立至今,两百多年的时间中,帝京的房价应该翻了数倍。
许多人穷极一生,在如今的世道下买了这样一套房,若是死于此次武清郡鬼祸,可想而知是冤枉无比的事。
她强忍心中的不快,问道:
“镇魔司出面了吗?”
这群兵甲只是普通人。
他们在面对寻常百姓时,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军爷。
但他们在镇魔司面前,又是不入流的虫蚁。
赵福生话音一落,那为首的兵甲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:
“我、我也不知道——”
赵福生叹了口气。
此地距离城东有不短的距离,纵使夜间宵禁,晚上快马加鞭赶过去至少也要小半个时辰。
鬼祸发展迅速,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死人。
且鬼伥涉及叫魂。
东城燕岭路人口密集,倒一堵墙兴许都能砸死几人,许多人相互认识,富贵人家下头又养仆从,仆从之间彼此有往来。
若是死了一个,化为鬼伥,接连叫魂——这种杀人方式形同瘟疫,很快就能收割大波人命。
想到这里,赵福生略微有些心急。
她眼神一冷,心中立时生出主意。
事急从权,有时逼于无奈也只有剑走偏锋,用些危险法子。
她打定了主意,便不再着急,反倒抬头看向众兵士。
“我需要一个领路人。”
她说道。
她驭使的鬼神之中,朱光岭、王、蒋二人皆被标记,受到了影响。
且蒯满周标记鬼神,驭使神明领路也颇吃力,赵福生担忧她受到反噬。
唯今之计,只有请生人领路。
“你们有谁去过燕岭街?”
“我及阿弟都去过。”那为首兵甲指了个兵甲中的人,说道:
“我们早年曾被选入中都内宫侍卫,干了两年,后被排挤出来的,曾在燕岭街巡回过。”
那被他点名的‘阿弟’也立即站出,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赵福生应了一声,说道:
“我要走鬼道,需要人领路。”
那两名兵甲都道:
“我们愿为大人领路。”
众人都松了口气:
“咱们守在东城,这鬼祸若是无人解决,到时大家都要出事,现在大人愿管事,再好不过——”
赵福生一听这话,脸色瞬间阴冷:
“你的意思是鬼祸发生至今,帝京镇魔司没人处理?”
那为首兵甲看出她已经发怒了,心中害怕,连忙道:
“处理了、处理了,口气说镇魔司已经招揽一部分人退入东城镇魔司内躲避,其余人撤入中都之城中,其他我们便不知道了。”
这样说来,也就是镇魔司采取了被动的法子。
赵福生心中大怒。
但她很快控制住了情绪,这个时候发怒无济于事,反倒容易吓到普通人。
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在先,至于收拾镇魔司这群人,那是鬼祸解决完后才要做的事。
她抿了抿唇,深吸了口气:
“领鬼路的人会有危险。”她这话一说出口,先前还说愿意带路的两个兵甲脸上露出畏惧、后悔之色,双手不停的在小腹前搓动,想要拒绝,又害怕拒绝将她惹怒,眼里流转过绝望的神情。
赵福生又道:
“但出发之前,我会替他打鬼印尽量保命,只是就算侥幸不死,将来寿数肯定有影响。”
她说完这话,两名兵甲又开始踌躇,赵福生再说道:
“不过好处是,有鬼印在身,自此余生哪怕再遇鬼案,有七成机率不死。”
这话音一落,那两名先前还满脸不愿的兵甲立时心动了。
赵福生再补充说明:
“不过毕竟是与鬼相关,只要愿意带路的人,事成之后,我会再付黄金十两,家中各项税赋减半年。”
“我去!”
“我也要去!”
两名兵甲听了这话,都争先恐后的要领路。
十两黄金非同小可。
帝京房价不便宜,这些钱甚至可以买个小四合院了,两名兵甲纵使一生勒紧裤腰带,也未必能赚得这些钱。
二人此时争红了眼,哪怕明知此行凶险,极有可能丢掉性命,二人也要撕破了脸去争取。
“别吵了。”
赵福生喝斥:
“就你吧。”
她手指率先领头的那名兵士: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廖武,愿给大人带路。”那被选中的兵甲欢天喜地,而没被选中的则如丧考妣。
赵福生点了下头,示意他上前一步,接着她以指尖在他额心画出门框血痕,再以门神鬼神令打印。
做完这一切,她看向蒯满周:
“满周,走!”
“去燕岭街。”
话音一落,蒯满周点了下头。
众人抽气声中,那廖武并没有看到厉鬼现身,可四周寒气大盛,他耳畔隐约听到了水流声响,鼻端闻到了腐臭气味。
接着他后背一寒,一股钻心剧痛直侵肺腑,令他情不自禁的后背弯弓。
‘叩叩叩。’
有人好像拿东西敲了下他后背,他的眼前便出现血光,一条黑红诡异的大道在他脚下铺开,他情不自禁的喊:
“度黄泉,去东城燕岭街——”
说完,他脚步一迈,情不自禁的踏上鬼道。
在他后背心处,一缕鲜血渗了出来,很快将他姜黄色的衣裳渗湿,且顺着他后背往下流。
但厉鬼力量再继续掏他心肺时,他额心则现出血红暗光,将这厉鬼力量阻住,保住了他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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